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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全世界都不了解中國人》第十一章之一:高級冷血動物(一)


該忍不忍,不該忍卻忍。精於算計的中國人,更願意充當看客。因明哲保身而冷淡,因疑神疑鬼而冷漠,因自私自利而冷血,因天良喪盡而冷酷。這是另類高級動物,高級冷血動物。



明哲保身的忍字功夫


明哲保身,被中國人奉為「聰明」而「精明」的處世法則。任何事情,如果有某種風險,哪怕是潛在的風險,中國人就會掂量三分、權衡得失,寧可讓別人出頭,自己做壁上觀,或退避三舍。所謂風險,大到政治風險,可能開罪政府,惹禍上身;小到單位人際關係,可能得罪上級,埋下怨恨。


發生在1989年的六四事件,隨着時光飛流,似乎逐漸被中國社會淡忘。針對那段歷史,年輕的一代,自幼遭到隱瞞。這一隱瞞,不僅來自官方,也來自父母,他們的邏輯是:孩子知道了,會說錯話,闖出禍事。甚至,連那場民主運動的參加者,當時的年輕人,後來為人父母,也刻意對自己的孩子隱瞞,美其名曰:「保護孩子」。這一現象,在其他民族中少見,足以釀成中國歷史、傳統與文化的斷層。


這是一個易於發作的民族?還是一個善於忍受的民族?中國人可以容忍獨裁者,也可以忍受地痞流氓。當獨裁者濫施淫威,當地痞流氓橫行於市,中國人總能忍字當頭。這種時候,外向的中國人,可以顯得內向;吵鬧的中國人,可以變得沉默;輕浮的中國人,可以顯得深沉;愛出風頭的中國人,可以變成縮頭烏龜。


路見不平,不是拔刀相助,而是驚慌走避;見人身陷危難,不是伸出援手,而是見死不救。不僅僅出於冷漠,更出於明哲保身的自律。中國人深知「槍打出頭鳥」的道理,也深信:「木秀於林,風必摧之。」凡事不出頭,以保全自己為要務,這是中國人公認的「聰明」。風險規避意識,中國人堪稱一流。「哀其不幸,怒其不爭。」近代中國作家魯迅對中國人的這一評價,至今成立。


中國人之所以不講原則,一半的原因,也來自明哲保身。近代中國作家林語堂說:「忍耐,和平,本來也是美德之一。但是過猶不及;在中國忍辱含垢,唾面自乾已變成君子之德。這忍耐之德也就成為國民之專長。」中國人的爆發,通常只會出現在最後的時刻,眼看牆要倒塌的時候,發一聲喊,來個「牆倒眾人推」。


許多中國人,可以大鬧機場、大鬧博覽會,但如果要他們向政府請願、示威、爭取民主權利,卻立即變得膽顫心驚、手腳酸軟。這些中國人精於算計:大鬧機場、博覽會等,並無多大風險,還可以發泄自己,耍一場威風;但對抗政府,輕則被投入大牢,重則遭「就地處置」,代價太大,念之不寒而慄。


明哲保身的中國人,必然表現出另一極:恃強凌弱,欺軟怕硬。比如,對付一般老百姓,敢罵敢打,轉身面對政府軍警,則做鳥獸散。不少中國男人,打老婆打孩子,很兇很有力,如果讓他去打共產黨試試,他一下子就變成了軟蛋,或如扶不上牆的爛泥。


恃強凌弱,欺軟怕硬,中國政府也是如此。比如,對周邊國家,可以招惹日本、越南、菲律賓、印度等弱小國家,卻從不敢招惹強大而橫蠻的俄羅斯;敢於向日本、越南、菲律賓、印度索取領土、領海,敢於威脅台灣、存吞併之心,卻不敢向俄羅斯提半句歷史上遭其掠奪的150萬平方公里土地,那相當於四十多個台灣。


2009年1月,俄羅斯邊防軍炮擊一艘中國商船,導致這艘中國商船沉沒,8名中國人死亡。為迫停這艘逃避檢查的中國商船,俄軍竟開炮500多發。事發後,中國政府既無抗議,更無譴責,僅僅與俄羅斯政府私下交涉,低聲下氣,低三下四。


俄羅斯比鄰中國,軍力比中國強大,核武庫也比中國龐大,一直是北京的心病。再說,與美國政府不同,俄羅斯政府也像中國政府一樣不講理,不講理的遇上不講理的,就只能看誰的拳頭大。北京自感弱勢,不敢碰硬。恃強凌弱,欺軟怕硬,從來就是中國政府的本性,也是許多中國人的本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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