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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全世界都不了解中國人》第十二章之四:一個貪生怕死的民族(四)


生死之間:中國人與西方人


1912年4月15日午夜,大西洋,豪華巨輪鐵達尼號(Taitanic)在首航中撞上冰山而沉沒,1502人遇難,705人生還。1994年12月8日晚,中國新疆克拉瑪依市,在「友誼館」舉行的「兩個基本點」教育彙報演出,現場突然發生大火,325人燒死,136人燒傷。對照這兩場分別發生於世紀首末的人類災難,扣人心弦,發人深省。


世界最大游輪鐵達尼號,號稱「永不沉沒的方舟」,所帶救生艇很少,誤撞冰山後,救生工具嚴重不足。克拉瑪依「友誼館」,因舞台紗幕距光柱燈僅23公分,不合安全標準,紗幕被千度高溫烤燃,釀成大火。但面積巨大的「友誼館」,竟然只有一個出口,其餘通道全被防盜柵欄和卷閘門封死,違反最起碼的建築規範。


大西洋,鐵達尼號。生還者多為婦女和兒童。災難降臨時,乘客之一,天主教牧師侯伯(Thomas Byles),召集全船數十名基督徒到甲板,宣告道: 我們已信耶穌,將獲永生,但船上還有不少未信教的人,我們應讓他們首先得救,基督徒們熱烈回應,手牽手唱起聖詩。其他乘客大受感動,秩序井然,一致禮讓婦女兒童首先登上救生艇。


中國,克拉瑪依「友誼館」。死難者多數為在校孩童,達288名,經醫生鑒定,近百名孩子是被人踩死或擠死的。在孩子們弱小的屍體上,有成年男人的大皮鞋印,也有成年女人細若尖刃的高鞋跟所踩下的血洞。一名被踩破肚皮的小男孩,被運往殯儀館時,腸子還拖在地上。一名生還的五年級男生回憶:當我上完洗手間,劇場已經是另一番情景,無數火花從舞台上往下掉,一位領導模樣的大人,手持話筒高喊:「不要亂,不要動,讓爺爺叔叔們先走!」一位舞蹈教師證實:市教委的一位領導,舉着話筒高喊:「孩子們,都別動,讓領導們先走!」


大西洋,鐵達尼號。侯伯牧師掉到海里後,抓住了一塊浮木,幾番與一位手無一物的年輕人相遇,眼看年輕人就要沉下去,侯伯牧師喊道:「年輕人,耶穌要救你!」一把將浮木推給了年輕人,年輕人生還了,侯伯牧師卻沉入海底。這位年輕人抵岸後,立即繼承起侯伯牧師的遺志,到處傳播耶穌基督的福音。


中國,克拉瑪依「友誼館」。在場最高官員、新疆石油管理局副局長方天錄,硬是從塞滿孩子的唯一出口擠出去,一頭扎進轎車,途經消防隊也未下車報警。他直奔醫院,僅僅因為燒焦了幾縷白髮。


大西洋,鐵達尼號。有人勸說67歲的頭等艙乘客、全球最大百貨公司──美國梅西百貨公司(Macy』s)的創始人斯特勞斯(Isidor Straus)上救生艇,老人毫不猶豫的回答道:只要還有一個婦孺沒上救生艇,我都絕不會上!著名銀行家古根漢姆(Benjamin Guggenheim),從容換上華貴的晚禮服,對太太寫下遺言:這條船將不會有任何一位女性,因為我佔據了救生艇的位置,而留在甲板上。我要死得體面,像一個紳士,一個真正的男子漢。


中國,克拉瑪依「友誼館」。克拉瑪依市教育委員會副書記況麗,憑籍對環境的熟悉,一頭鑽進了廁所,又使出一個中年壯婦的全部力氣,將原本可以躲避三十幾人的廁所反鎖並死死頂上,任憑孩子們怎樣嘶聲哭喊,也絕不開門。事後,況麗還驕傲地的向記者炫耀自己「豐富的逃生知識」。


大西洋,鐵達尼號。死難者多為男性精英,他們中,有億萬富翁阿斯德(Vincent Astor)、資深報人斯特德(William Stead)、著名工程師羅布林(Washington Roebling)、炮兵少校巴特(Archibald Butt),等等,他們把救生艇上的位置,讓給了那些腳穿木鞋、頭戴方巾、目不識丁、身無分文的歐洲農家婦女。


中國,克拉瑪依「友誼館」。燒死的絕大多數是兒童,占死亡總數的89%。在場二十多位大小官員,都坐在最前排,離火源最近,離出口最遠,竟奇蹟般的無一人傷亡,存活率與完好率達百分之百!逃生後,一個個還都衣冠楚楚,氣宇軒昂。


大西洋,鐵達尼號。鍋爐工亨明(Henmine),本來分配到救生艇做劃漿手,卻把機會留給別人,自已堅守甲板,放卸帆布小艇,直到最後一刻。消防員卡維爾(Carville),危急時分,卻回到鍋爐房,查看有沒有同事還困在裡面。信號員羅恩(Ron)始終堅守在甲板上發射信號彈,向外界報警,毫不考慮自已逃生。報務員菲利普(Philip)和布萊德(Bride),在報務艙敲擊鍵盤,發送電訊,直到大水湧進艙門。最感人的,是樂隊領班亨利(Henry)及其手下樂手,大難臨頭,卻換上燕尾服,登上甲板,一首接一首的演奏,用優美而聖潔的音樂,安撫人心,安定場面。這些捨生忘死的人們,堅守着,直到鍋爐爆炸,電力中斷,巨船斷裂為兩截,直到冰涼的怒濤吞沒了他們的歌聲與生命。


中國,克拉瑪依「友誼館」。火苗一起,秩序大亂。人們狂奔亂竄,互相推撞踐踏。唯一被人提起的「秩序」,就是「讓領導先走!」在場二十多名領導中,無一人挺身而出,組織救死扶傷。面對哭喊成一片的孩子,沒有一個官員,向他們伸出援手,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。長幼之間唯一的「交流」,就是長輩們從晚輩們幼小的軀體上,不顧一切地踩踏而過。僅僅有一名舞蹈教師,臨危不懼,奮勇搶救孩子,前後救助十二名孩子逃生,她自己的兒子卻葬身火海。


鐵達尼號沉沒,震驚了世界,然而,眾多紳士為拯救婦女和兒童而英勇獻身,譜寫了一曲人類壯歌,留給世人永恆的讚歎與緬懷。克拉瑪依「友誼館」大火,眾多官員與成人的醜惡表演,留給世人的,是驚悚、痛心和鄙夷。這便是中國人與西方人的不同,這便是中國文明與西方文明的落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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