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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全世界都不了解中國人》第十章之五:關係學與潛規則(五)


關係學羈絆中國政改


無處不在的關係學,又是滋生官場腐敗的深厚土壤。在中國官場,最大的學問,既非知識,也非技術,更非勤政,而是關係學。只要臭味相投,就互相提攜,互相抬舉。


比如解放軍里,容易陞官的,是「三爺」:師爺、姑爺、少爺,分別是,首長的秘書、首長老婆家的人、首長的子女。如果不屬於這「三爺」的,就要跟這「三爺」拉上關係,給這「三爺」請客送禮,才有可能獲得升遷。


盤根錯節的官場關係網,讓早期很有原則的共產黨,完全喪失了原則。為官者的主要精力,用於擺平各種內部關係、上下級關係。關係學貫通中國官場,以至於官官相護。下級不得罪上級,同級互不得罪,甚至於,連上級也不得罪下級。有人被撤了職,往往又異地陞官。


前中共總理朱鎔基說「我從不整人,從不記仇。」指的是在中共內部、在中共官場、在中共權力圈子裡,絕非指老百姓層面。朱曾被稱為「鐵面宰相」,罵貪官罵得很兇,卻從不動真格整治他們。有一回,朱巡視長江防洪工程,發現有貪官用蘆葦桿代替鋼筋築堤,也就是罵了一句「王八蛋工程!」也就是瞪了一眼陪同視察的貪官,然後了事。朱上台時,曾有豪言壯語:「我這裡準備了一百口棺材,九十九口是留給腐敗分子的,一口是留給自己的。無非是個同歸於盡。」但在朱任內,腐敗分子層出不窮,如過江之鯽,朱本人,不僅沒有與腐敗分子們「同歸於盡」,而且全身而退,安享晚年。


習近平得以登上大位,就在於,他能搞好關係、擺平關係。接班前,在政治老人眼裡,他是「聽話的孩子」;在同級官僚眼中,他「很講義氣」;在下級幹部眼中,他「不整人」。在中國共產黨內,「好人」的標準很低。經過文化大革命折騰的中共官僚集團,內部形成共識,只要互相「不整人」,就是「好人」。


習近平接任最高領導人之後,初期要務,就是擺平內部關係。習認可江澤民家族控制上海。江澤民長子江綿恆的親信楊雄,連候補中央委員都不是,竟突然冒升上海市長。江澤民侄子吳志明則冒升上海市政協主席。習同意讓李鵬家族控制煤炭大省山西。李鵬長子李小鵬升任山西省長。當山西省因腐敗「窩案」總爆發而幾乎所有官員都「塌方式」倒台時,只有李小鵬一人安然無恙,而李小鵬應該是比其他貪官都貪得多得多的大貪官。習默許,讓捲入薄熙來案的軍頭,如劉源、張海陽、朱和平等,原官原職,平安無事。


未幾,鄧小平孫子鄧卓棣、葉劍英重孫葉仲豪、胡錦濤兒子胡海峰,紛紛在各地進入縣、市領導班子,擺出「紅三代」、乃至「紅四代」的世襲格局。這就是利益集團的凝聚力,互相拉抬,心照不宣。這從一個側面,折射了共產黨政治改革的難度:難以觸動利益集團,更無法打破世襲格局。關係學羈絆中國政改。


近代中國作家魯迅曾嘆道:「啊!造物主的皮鞭沒有落到中國的脊樑上時,中國便永遠是這樣的中國,決不肯自己改變一根毫毛。」


習近平以「反腐敗」的名義,先後將薄熙來、徐才厚、周永康、令計劃、郭伯雄等前朝高官監禁、治罪,乃是出於權力鬥爭,不得已而為之,因為,這幾個人,曾結成政變集團,合謀推翻習近平,意圖取而代之。鑒於周永康、徐才厚、郭伯雄等都曾是前領導人江澤民的親信,習近平與江澤民這才結下樑子,彼此心照不宣。至此,才為中國政局走向埋下一些變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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